千暮Rain

【盾冬盾无差】a mark, a mission, a brand, a scarAUCh4 全文完

授权见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Chapter 4：A Scar 终章

设定补充：这里设定应该是soulmark会随着手印的主人的手的变化而变化的。而被soulmate触碰之后soulmark会做出回应，就是改变颜色什么的。灵魂伴侣遇见彼此并对彼此的手印做出回应之后其中一方应该就会被强制跟着另一方离开。

那个男人坚持叫他Bucky，但是资产并不把那当成自己。他没有名字，除非这是任务计划的一部分；他也不想要一个名字。名字是为了任务的，名字是伪造的身份，而资产不想再要任何任务和伪造身份了，不想再被命令去为了信仰和原则而斗争了(fight the good fight)。[译者注：这里应该是指之前嗨爪Pierce总对他说你的行为是在造福全人类之类的话。]

资产只是资产。他不想成为任何别的东西。

而那个男人已经告诉过他，他现在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自从昨晚之后，男人就没有再跟他说话了。男人没有跟任何人说话。而这让资产感到恼火。这个男人可能会死；他可能几个小时之前就杀了他并且一走了之，此时已经在前往布达佩斯的路上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确切到布达佩斯，只是——这会儿他可能已经到那儿了。)

他也可能正亲吻着这个男人。他们曾经接吻过，一次，那时候资产有一个伪装身份。资产不想要回那个身份，也不想要男人声称那个身份所拥有的灵魂伴侣；他只想要再吻他一次。他想要伸手把那个男人声称自己没有的灵魂印记从他的脖子上剥下来，将其粉碎后冲进下水道。他想要这个男人抚摸遍他的全身各处，甚至是那些只有他所谓的灵魂伴侣可以触碰的地方，因为谁他妈是——

(Bucky)

——不管那个人是谁，他现在他妈的在哪？不在这里。不在这儿照料他，保证他自由地活着；没有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没有无论他叫什么名字、是否拥有一个名字，都来寻找他。资产怎么可能会想要这样的一个灵魂伴侣，而不是做了这一切的Steve？

即便他根本没有灵魂。

尽管这样，而问题就在于，男人确实拥有灵魂，而且男人在乎灵魂伴侣这类事。男人在乎那个在他脖子上留下了苍白又残缺的手印的人，尽管资产可以掐紧他并且留下一个看起来更强大，颜色更深，也更好的瘀伤。

这也是算的，不是吗，从一次掐握变成一个瘀痕——这也算是回应。

这应该算的，资产想着，注视着男人安静地坐在公寓的另一头。他们两个都没有假装在做事。资产考虑着走过去，把那个男人拉向自己，或者是挤进他的双腿之间，或者为了他脱光自己的衣服。但是他不知道男人会对哪一个有所反应，或者他对这类行为到底会不会做出反应。

资产只想要他有所反应。

还有回应。

“我会把它切掉。”他最终开口道，而男人在惊讶地猛地抬头。

“你会——干什么？”他茫然地问道，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而资产尽他所能地在保持着视线接触的情况下扭过身去向他展示后颈那个伪造的标记，并且拉下衬衫的领子尽量把它露出来。

“我会把它切掉。”他重复道，“这样他找到了我也不要紧，他无法带走我了。而你在找到你的灵魂伴侣之后可以把我赶走。”

“什么？”男人惊恐地哽咽了一下，但是资产无视了那个继续坚持。

“你说过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他说，“这意味着我现在可以选择我要属于谁。我不是他的资产，我是你的。”

“你是他的灵魂伴侣。”男人压抑着声音说道，而资产对此挫败地撇了撇嘴。

“不。”他坚持着，松开领子以完全脱掉衬衫，把它扔到一边的同时寻找着一把刀。他没有灵魂。他也不想拥有一个。况且——“除非那个人是你，我不是任何人的任何东西。”

他找到了他带着的最薄的刀刃，把它弹出握在指间，另一只手拉紧了那块引起麻烦的皮肤，而男人发出了惊慌失措的声音，跳起来抓住资产的手。

“Bucky，不要！”男人脱口而出，再一次被吓到了，“那是——你只是不记得了。他是你的灵魂伴侣，他本应该照料你的。他本应该出现，迷倒你，并且——并且和你结婚。让你，——让你幸福。”

“不。”资产说，面无表情地瞪视着他。

“那是——”

“不。”资产重复道，这次声音更尖，“那是其他人说的。不是我说的。”

关于灵魂伴侣，这个身份只说过一件事，而那与这个男人有关。他当时只是个孩子，但是他也确实在场。[译者注：这里个人觉得冬冬的意思是“Bucky”这个身份只跟Steve说过灵魂伴侣的事，而且Steve当时也在，所以就连这个身份也只要Steve做soulmate]此时，这个男人沉默着，只是盯着他，而资产只想要一把剥皮刀并给他三十秒的私人时间来使用它。

“Bucky。”男人无助的说，他的手颓然垂下。

“谁能比我更好？”资产质问道，男人瑟缩了一下。

“什么？”他犹疑地问道。

“你的脖子上！”资产扑上去，手中的刀危险地指着，“你发誓你会陪我到最后的！但是你有了别人的印记！”

“那不是…”男人有些畏惧地向后触碰那个印记，资产怒视着他。

“那是。“他说，因为他只是一个资产，他很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想要选择。“我不想要其他人。所以，留着我，直到你找到你想要的那个灵魂伴侣，然后遣走我。”

“天啊，Buck——”男人在惊骇中叹息着，而资产的眼神变得更暗了。“不!它不是——你不是我的。你——你出生的时候就带着那个灵魂印记。而它始终是现在的尺寸，它不曾改变。我比你年幼，如果是我的，它会——它会改变。”

“我不在乎。”资产再次重复，因为他真的不在乎。他知道他肯定属于某人。当然，他必定属于某人。但这次他要自己选择那个人，他不会因为男人错将九头蛇给他的伪装认作不朽灵魂存在而放弃这一点。“留下我，直到你找到那个在你脖子上留下手印的灵魂伴侣，之后再遣走我。或者不赶走我。让我待在床脚边。让我呆在地下室或者牢房里，当你需要的时候再放我出去。我不在乎。我还能成为一个有价值的资产。我会为你创造历史（shape the history）。”
[译者注：Pierce曾经对冬冬说过：You shaped the century.此处和下文的more than just a century应该都与此有呼应。]

男人注视着他，无助，心碎。资产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头。这不是谎言。他的上一个任务失败了，但他依然能够很有价值，他会把世界变成这个男人想要的样子。以前他曾经做到过，而那时候他甚至都不是自愿的。

但是为了这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资产会为他改变远不止区区一个世纪（so much more than just a century）。

“Bucky，”男人哑声说，握着资产的手，把它翻过来放在自己的手上。资产低头看着它。他曾因为比这无意得多的触碰杀过人。他曾对那些做出远比这更伤人的触碰的人无所作为。“那不是…我的脖子上，那是你的手，Buck。那当然是你的手。我不会强留下你，是因为你的印记不是我的手。”

男人带茧的指尖抚摸着资产光滑的金属手。在看到男人的灵魂印记的那刹那资产就应该明白的，而他现在才刚刚发现——他的左手没有指纹。他知道这一点，却从未想到过。

他瞪着自己的手。他从未想过男人会有自己的印记。一个人需要拥有灵魂才能在别人身上留下印记。

一个人首先得该死的是个人。

“那都不是一只真的手。”他艰难地说，抬眼看着男人的脖子——看着那些不明显的，连接处太过平滑的手指。除非，他真的有灵魂…

当然了，这就是他的灵魂印记他人时的手。当然了，这会是那只手留下的印记：冰冷，光滑，几不可见。他不确定其他任何没有加强过的视力的人能够看见它。

…他想知道它出现多久了。

“这是你的手。”男人温柔的说，握紧那只手。资产想要把手收回来，但是也永远不想收回来。

“那我就要碰它了。”他突然说。男人僵住了。

“那——那不——”他磕磕巴巴地说，而资产再次咬紧牙关。

“你说了这是我的手。”他说，“如果这是我的手，那么你必须留下我。直到——直到我被带走。”

这是个谎言。他永远不会被带走的。在他被任何人带走之前，他就会自行了结。

男人发过誓的。

他保证过的。

“我…”男人犹豫着，随后垂下双肩向前倾身。“好吧。”他悄声说，“你触碰它吧。”

得到允诺的资产立刻前冲了一步，男人被吓了一跳向后缩了缩，资产的手在空中僵住了，突然意识到——他每次碰到这个男人都在伤害他。他不曾触碰任何人却不带来伤害。

“啊。”他睁大了眼睛，无法呼吸。

“Bucky？”男人问道，尾音柔软地低下去，资产的手指因此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他们会伤害那个男人，资产无端地因这想法恐惧起来，猛地将手收回胸前。

“我不…我不…（I didn’t …I don’t…）”他试图说着，破碎地大口喘息着，而男人抓着他，对他撒着谎，说着那些不可能与事实相符的话，例如，没关系，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会没事的——

“Bucky，我发誓，一切都好。”男人近乎恳求地说，“没关系的，上帝啊，请不要那样看着我…”

“我伤害了你，”资产哽咽着，金属手紧握成拳，男人呆愣着静止了，“我只会伤害你。这是曾经掐住你脖子的那只手，但是它只会伤害你。”

“这不是事实。”男人说，“这甚至都不接近事实。你曾把我从伤害中一次次拯救出来，比任何人都多，无论是战场上还是战场以外。你从不伤害我。”

“这只手伤害过你！”资产怒吼道，用那只人类的手抓住它，只愿自己可以把这该死的手臂整只扯下来。即使他不曾用这只手伤害他，男人也不会想要它去触碰他。资产不再是那个黑白资料中的身份了。那个身份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拥有两只温暖的手，并可以用这样的手去给男人留下印记。男人本应该这样被印记的。

“Bucky。”男人说，再度无助起来。资产为此痛恨自己。

“这不对。”他说，“应该是Carter或者Wilson或者Romanov，一个该死的能碰你的人。这应该是Barnes。Barnes或许标记了你。”

“你就是Barnes，Bucky。”男人平静地提醒他，声音受伤地低下去。资产摇头，拳头握得更紧。

“不是。“他说。

“你是，”男人低声反驳道，紧紧握紧资产血肉组成的那只手，让他可以感受到它。资产想要呕吐。他的头如处烈焰。几乎就真切地像是在火上一样。

“你让Barnes亲了你。”他说，声音几乎放空了。男人僵住了，但随后点了点头同意。“他努力想让那个吻美好，因为他知道那是你的初吻。”

“那个吻确实很美好。”男人用同样平静的声音同意道，但是听起来为此感到难过。仿佛它其实一点都不美好。但是资产知道，那是个美好的吻，因为资产曾经研究并且练习过这个。那时他想着男人，想着如果有机会，亲吻那个男人——那个男孩——的感觉会是怎么样的。如果那个男孩会给出这个机会。

那个男孩曾经给过，一次。

“我不美好。”资产说，语调变得毫无起伏，死气沉沉。男人紧张起来，但是没有畏惧。

“我从不因为你是美好的才喜欢你，”他说，“我喜欢你，因为我知道无论多么糟糕，你都会陪着我保护我。你习惯于在敌人向我开枪前就打中他们，我得承认，我可挺依赖这一点的。”

资产瞪着他，而男人勾起了唇角。这…应该是个玩笑，他想着。或者这不是个玩笑，但是…

“你是试着在逗我笑吗？”他呆呆地问。

“我…也不尽然，”男人说，听起来有点受伤，“活跃一下气氛吧，大概。”

“…你在试着逗笑我，”资产最后只是看着他这么重复道。因为男人把他当作Bucky Barnes那个已经死去了的伪装身份。因为男人认为那个九头蛇的伪装代表灵魂。

因为…

“过来。”男人说，向他的金属手伸出手去。资产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手递给了他。男人冲他一笑，将他的手向自己的后颈举去，同时转过身，这样资产就能看见了。资产的心跳加速了。

他的手指碰带了男人的印记，而什么也没有发生。资产的胃缩紧了。但随机他的心再度狂跳起来，印记猛然变黑了——没有缓慢扩大的渐变，没有整个印记的逐渐加深，上一刻它还以一种常人肉眼不可见的颜色近乎完美地陈于男人的皮肤上，下一秒，他就变成了资产见过的最暗沉，最混沌的黑色。

“…我以为它会是红色的。”他说，声音并不像他试图的那样平稳，男人从他的睫毛下抬眼看着他。男人的脸看起来柔和而微微泛红，并且…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它不是?”男人问道。资产咽了咽口水。

“黑色的。”资产说，依然盯着它，“它是黑色的。”

它是如此的黑，是了无群星的深邃夜晚，是漫长无望的危险坠落，是掠食者的血盆大口，是无灯无光的实验室。资产想，这是糟糕的，在男人身上这颜色是多么糟糕。这正是资产的灵魂的颜色。

而它不是鲜血或者淤青。

…在这之前，他的每次触碰，带来的都是鲜血和淤青。

“碰我的印记。”资产不假思索地乞求道，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他都没有这样急迫地乞求过了。男人惊愕地看向资产的印记。

“它不会回应的，Buck。”他平静地说，“我告诉过你，你的印记一直没有改变过。不会是我的。”

“但是你原来没有这个印记。”资产说，这是肯定的，因为即使是即使是他的伪装身份Bucky也可能无法看到它——好吧，他应该会看到的。资产对此十分肯定。那个身份在男人身后注视着他的时间足以让他发现这一点。“在我拥有这只手之前，你压根没有灵魂印记。”

“这不会改变你的印记。”男人说，但资产已经挫败地摇摇头，他握在男人后颈上的手更用力了些，来使印记保持着黑色。

“他不是，”他说，“他不会是你的灵魂伴侣。”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男人轻轻地叹息。资产的肩膀绷紧了。这——他不——他不想说这个的。不想看到男人即将做出的表情。

“Barnes不是你的灵魂伴侣。”无论如何他还是嘶哑着嗓音说了出来，“我才是。我是。”

“你就是B——”

“我不是！”资产嘶吼，肩膀依然太过紧绷并且因压力微微颤抖。“我不是。我也不想成为他，因为Barnes不是你的资产。我的意思是——你的——”他试着表达，但是词不达意，他也讨厌男人现在的表情。

“我的灵魂伴侣。“男人说。资产的肩膀颓然松懈，他勉强维持着在男人后颈上的抓我，瞪着印记就像——就像他不知所措。就像它是唯一的东西，或许。他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创造的，那些漫长磨人的可怖，难以言喻的悲伤。他想知道这个印记花了多久才成型。

“你出生的时候，还没有冬日战士。那时候，还没有手能留下那个印记。”资产想到了这些，说出来，提醒着男人，声音越来越粗粝。“但是自从你被孕育的那该死的一秒起，美国队长就一直存在。”

“这不…灵魂印记不应该是这样的。”男人低语，摇着头，而资产给了他一个无用且毫无幽默可言的翻版微笑。男人瞪着他。

“碰我。”资产说，向前倾身，意味深长地垂着头并向后看，“你的灵魂已经这么做过了。这只是在证明它。”

他知道这会证实它的。因为事实上这无关紧要，无论这印记会不会回应男人，他都要做出选择，而男人自始至终都会是他唯一的选择。这件事唯一的意义就在于，它会证明男人并没夺走…男人认为他从资产这儿夺走的，不管确切是什么。

男人唯一会从他这儿夺走的，只有他脖子周围那圈令人窒息的束缚。

这么做会给资产留下印记，当然了。

“我不能。”男人说。“这不对。”

“无论如何，做就是了。”资产说，即便这是他当下他能想到的最正确的事。男人略一犹豫，还是伸手触碰了他。资产…

“噢。”男人倒吸一口气，瞪大双眼。

“噢。”资产叹息道，因为灵魂的连接而变得顺从又温和，[译者注：此处所用的词与第一章Steve想象中的Bucky是一样的。]再度明了那件他早已知晓的事。他昔日的身份知道这一点，在黑暗中低声保证着，亲吻着这个男孩，即使那时他还没有那个鬼魂一样的手印。

他选择了照料他的正确的人。

他从第一天就知道了。

Chapter 4 完

全文完
感谢每个看到这儿的GN~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们下篇再见啦~Hail Stucky！